槐安国内春生酒

槐安国内春生酒,花烛堂里夜合欢

三年前,从昆曲《南柯梦》的「入梦」一折看到这句词,莫名亲切,又隐约有些伤感,由此便记住了。汤显祖的《南柯记》原著长达四十四出,单独翻阅晦涩难懂,所以我真正了解“南柯一梦”还是通过省昆在台北首演时发行的那张DVD。上下两本五个小时,真的就像歌剧一样,惊艳于刺绣戏服上尽是的花花草草,新生代昆曲名角们对舞和曲的演绎也已然炉火纯青。

“槐安国内春生酒”,很多次心中反复,其实我对文字十分敏感,尤其诗词谱曲,总能品出些不一样的感觉。这些“意味”很微妙,稍纵即逝,但每次出现总是“意”犹不尽,让我不断想起童年和成长,现实与理想碰撞,而最终我为什么会喜欢戏剧。也许是时候付诸笔墨,把心中所想用文字表达出来。

豫东

我出生于豫东一个角落,在安徽和山东的南北之间,一个名为商丘的地方,“商代土丘”即是殷商故都,这个名字在我15岁去市里读高中之前都十分陌生。它下属的虞城县-利民镇-三里井才是我的故乡,这个县城又自称“木兰之乡”,也是我15岁时才知道的。童年伴随内敛、单纯和循规守矩,但偏偏表现出过多创造性,我喜欢一个人摆弄火药和金属零件,用它们组合想要的“硬核战车”,不断改型尝试总会乐在其中。“蒸汽朋克”之外还有凤凰中文台的历史、文明、政治、战争纪录片和一本本军事、科技杂志,它们共同填充了我六年中学的课外时光。

难能可贵,很早就接触过如此庞大的多元信息,但实际上“多元”始终局限于相对枯燥学业的“狭窄”领域,横亘在城乡间无法逾越的信息壁垒让乡镇少年普遍缺乏对真实世界的感知。正因无知,我身边也发生着一些可悲的事情。让我记忆深刻的义务教育阶段,整整一个镇的中学里,七年级9个班,八年级6个班,到九年级仅能剩下4个班,真正读高中的2个班,考入正经大学的便更加屈指可数。这种荒诞现象,在我成长起来的家乡,至少8年前,是真实存在的。

每个人“生而不同,独一无二”,我并不想接触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但一定会用诚意来获得尊重,这样由疏渐近又不过分亲昵,让我与同僚朋友都能有很好的关系。回溯以往,小时候不喜欢流行的综艺和“挂QQ”之类就已经在同龄人中显出理性,只跟随真实内心而不盲从。自陷感性世界带来决策的果断与独立,可能大部分时间看起来“平静”,其实是内心活动不流表面。诚实说,看人家三五成群,一些瞬间也会失落,不过我有自己的朋友,是我在选择更适合的圈子。“君子之交淡如水”,长久友谊建立在尊重、欣赏、共鸣之上,宁缺毋滥。

小时候经历过两次所谓“感恩教育”,让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第一次是在八年级,我们被集中在大礼堂观看邹越的演讲视频,他提到父母付出、老师培育和其它十分有感染力的话题。我认为他讲得很不错,但也仅此而已,除对极具煽情的语气不适应外并没有别的感觉。然而当我环顾四周却发现真的哭成一片,当时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情绪化,后来知道,是青春期天然具有的个性萌芽被人以“蓄意的心理攻势”迎面击溃。只是对我无效,因为我是非常“循规守矩”的“乖孩子”和“好学生”,他那一套基于羞愧和道德的指责自然不起作用。不过,没能在花样年华形成多彩个性正是另一种不幸,我之后很多遗憾都与此相关。

邹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在城市周边的中小学巡演卖书,但是除去看起来震撼的齐哭场面外并没有实际作用,现场哭得最“痛苦”的“坏孩子”之后依然是“坏孩子”,不会有实质改变。性格和观念是在生长环境的潜移默化中形成,需要改变身当作则的成年人,而不是只让小孩子“感动”。

东方“政治正确”倾向滥用“感恩”,把功利行为描述为无私奉献,然后让处在单纯期的人“感动”。可能有人看到这些场面会得到心理极大满足,但我觉得更多是适得其反,一旦小孩子长大,回过神来发现曾被人像耍猴一样愚弄,会激起更大反感。

碰撞

我并不讨厌“机械”,依然记得填报志愿那天坚定自信的把“机械工程及自动化”作为第一志愿,没有丝毫犹豫,可短短两年后就开始意识到,我心中“所期待的”与实际“所学的”乃至“谋生所需的”并不是一回事。小时候拆过很多“回力车”“电动车”“压气枪”之类的玩具,我会好奇它们的运动机制,尝试从碎片获得灵感然后组装出想要的东西。这是我喜欢的“机械”,真实物体的创造组合而不是大学里刻板的受力计算和工程绘图,所以注定离开。

曾有一段时间,我痴迷上一款名为Solidworks的工业三维绘图软件,开始疯狂学习它的一切,因为它真的可以把我心中所想的物体呈现出来。

画出的第一个由很多零件组成的装配体模型

Solidworks 装载机

小时候拼凑出的“火炮机车”

Solidworks 火炮机车

想象中的飞行器

Solidworks 飞行器

大学宿舍的台灯

Solidworks 台灯

歼-6

Solidworks 歼-6

歼-10

Solidworks 歼-10

后来转向自由开放且活跃的Coding,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通过编码以全新视角看待世界运行。但依然,我喜欢“机械”,也喜欢《超级工厂》之类的工业纪录片,喜欢动力十足的喷气机。很少有事情非黑即白,只有小孩子才会以偏概全。

当可以自由访问世界互联网,我看到很多信息,“好的”和“不好的”,不一定需要确认来源,我相信一些事情真实发生过。它们在挑战我的价值观,我也怀疑自己某些坚持是否已经不合时宜,还有更魔幻的现实,在和理想世界激烈碰撞。其实看过太多消极倒会变得坦荡,难以遇到童年纯真,便开始学着立足现实改变自己。过去的经历会不断修正思维理念,然后以此作为新的行为依据,以新方式对待新事情。能感觉到自己和两年前大不相同,两年前又和它的两年前大不相同,所以,it works well。

有时候觉得和大众渐行渐远,很难对一些流行话题产生兴趣,不好描述这种心态,我可以举一个例子。去年《我不是药神》把很多人感动得稀里哗啦,但我很久前就在一些“非主流”文章中看到过对医保乱象的评论,只不过当年这些都被归为“别有用心”而限制公共讨论。这么长时间、这么大事情无人过问,而去年一部电影上映却在一夜之间让所有人都开始表现出同情和关心。这种现象当然是好的,只是有点“怪”,让我忍不住去想,它可以通过上映审查只是因为已经把相关药品纳入医保,才会在此时放宽言论,好像有人在背后提线操纵。经历很多类似事情,无形之手的轮廓和意图愈发清晰,不想再被人像用激光笔逗猫一样“挑逗”。灯光往哪里指,一群人就往哪里跑。

“不闻窗外事”是夸张的,我习惯一边竖起耳朵听窗外动静,一边伏案整理手头闲事。知道自己在“前青春时代”错过很多难以弥补的事情,每次想起都会伤感,但过去毕竟已经过去,留在回忆里吧。

逃离

“逃离”是一个比喻,一处令人失望就会在别处寻找新寄托,工作之外,科技、电子、运动、摄影、模型、博客、戏曲,都是应运而生的消遣。很多人在知道我喜欢戏曲时都会惊讶,我理解,也很清楚中国戏曲在年轻人心中的形象,所以并不想说服别人,仅仅是描述与戏曲的渊源。

河南赶会 戏台

中原乡镇经常有“会”,不是外地的“庙会”,没有“庙”,像“集”,吸引十里八村聚到一处,名曰“赶会”,通常持续2周。记忆里“赶会”必然伴随着“看戏”,一个大剧团在集市搭起高台,他/她们在上面吹拉弹唱,小孩子在戏台下奔跑嬉戏,挥霍一元五元的零花钱,十分热闹。这样的情景每年都有几次,但真正坐在台下看戏的一直都是些自带板凳的老头老太。小孩子四处乱窜玩闹,主妇忙着买些家居布料,男人们则更愿意扎进旁边盛情揽客的“歌舞棚”里。我小时候玩心重,四处寻觅玩具摊上的新东西,但也会不时停下脚步朝台上望去,看到穿着花花绿绿的演员,脸上涂满五颜六色的油脂,发出高亢合辙的腔调,旁边是吹笙拉弦的乐队。我会觉得大段流水很好听,其实并不懂戏词。

曾经以为所有戏都是这个旋律,长大才知道,我看到的只是发源于河南的豫剧,并且只是鲁豫交界处的豫东调。这片土地流传的大剧种还有四个,小剧种更多达百个。

前段时间在央视2016年发掘民间剧团的《一鸣惊人》里找到了家乡的县城豫剧团,与记忆中场景有几分相似,但舞台太小,人也太少,小时候可是附近几个乡的人都挤在一起。不过台下依然是“那样的面孔”,老态龙钟,这些年在空心乡镇已经很少能见到年轻人。

央视 豫剧团下乡

央视 豫剧团下乡

接触乡间剧团让我逐渐不抵触戏曲,慢慢听懂戏词,看懂剧情,然后越来越失望。豫剧的浑厚唱腔和激壮旋律很好听,但多数戏词剧情真的不敢恭维。其实情有可原,主要受众是上个世代的庄稼人,白话戏词和老套剧情也十分合理,那些名角大都以唱腔闻名,极少谈及身段表演。

常觉得豫剧难登殿堂与很多演员本身艺术水平太低有直接关系,其有时候守着某些旧东西不放会让我哭笑不得,尤其在面向大众的电视台,明明有那么多经典可以展示但偏要唱“刘大哥讲话理太偏”之类,我看着会尴尬。这些如果放在几十年前,大众普遍没什么文化,倒还可以,实际上那个年代的豫剧真的风靡一时。但二十一世纪的文艺青年们需要的正是“文艺”二字,想要吸引他们,以豫剧风格,很难。还有奇葩新编戏,一边煽情一边歌功颂德,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感觉他们唱一辈子戏的人怎么会排出这种东西。所以我对豫剧衰落并不奇怪,只是可惜经典剧目和旋律,是应该被继承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喜欢“旦”,也是和小时候看过的豫剧太过粗犷有关,她们很少能表现出闺阁女子的含蓄和温柔,主要是词,如果加以修饰会好很多。豫剧在我现在的视角里,唱腔是精华,过去产生过各个流派的宗师,留下很多我喜欢的剧目,近年后起之秀的青年演员也涌出不少,不过以它的风格能否生存到下一个世代,我并不乐观。

昆曲

后来在2009年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我第一次看到昆曲,恰恰是《牡丹亭》最经典曲牌里的【皂罗袍】和【好姐姐】,受豫剧“摧残”多年的我瞬间被这个古老剧种吸引,才知道原来戏剧唱词是可以如此优雅。

【皂罗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浅

【好姐姐】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 荼蘼外烟丝醉软 那牡丹虽好,春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 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这是400年前汤显祖写下的词,描写16岁的杜丽娘第一次走进自家花园,面对满园春色、莺歌燕舞,想起备受压抑的青春,黯然伤神,是「游园」。而后在梦中与书生柳梦梅相遇,一见倾心,相向缠绵,是「惊梦」。

【山桃红】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 则待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哪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昏昏沉沉,一朝梦醒,发觉柳生和羞涩温存皆为梦中虚幻,扶醉而归。当再次面对满园桃李艳枝,愈加伤神,向往梦里幽情,是「寻梦」。

【懒画眉】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衩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江儿水】 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树边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 生生死死随人愿 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待打拼香魂一片,阴雨梅天 守的个梅根相见

懵懂少女为情而伤,寻来寻去,再也无法找到梦中柳郎,整日郁郁寡欢。16岁的杜丽娘终究无法压抑心中的炽热情感,“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她怀着对下世相见的殷切期待,如此美好的杜丽娘就这样死去了,是「离魂」。

【集贤宾】 海天悠,问冰蟾何处涌 看玉杵秋空 凭谁窃药把嫦娥奉 甚西风,吹梦无踪 人去难逢,须不是神挑鬼弄 在眉峰 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

三年后,岭南书生柳梦梅在花园中拾得丽娘画像,痴痴感叹春容,日夜呼唤,声音穿过冥界,飘荡三年的杜丽娘终于又见到生前梦中柳郎,真真切切。

俺不为度仙香空散花 也不为读书声闲濡蜡

柳生问道:

是何处仙子?

丽娘答:

你也曾随蝶梦迷花下 俺因此上弄莺簧赴柳衙

单雯和施夏明,图源 @枕霞旧友925

单雯 施夏明 昆曲 牡丹亭

是「幽媾」。

【宜春令】 斜阳外,芳香涯 再无人有伶仃的爹妈 奴年二八,没包弹风藏叶里花 为春归惹动嗟呀 瞥见你风神俊雅 无他,待和你剪烛临风 西窗闲话

她惊人艳,绝世佳 闪一笑风流银蜡 月明如乍,问今夕何年星汉槎 金钗客寒夜来家 玉天仙人间下榻 知她,知她是甚宅眷的孩儿 这迎门调法

【耍鲍老】 幽谷寒涯,你为俺催花连夜发 俺全然未嫁,你个中知察 拘惜的好人家 牡丹亭,娇恰恰 湖山畔,羞答答 读书窗,淅喇喇 良夜省陪茶 清风明月知无价

“清风明月知无价”,当我看到这些词的时候,当我听到闺门旦和着昆曲竹笛声一个字一个字吟唱出来的时候,真的感受到那位中国剧作家400年前赋藏在文字中的“意”,风花雪月和儿女情长皆在词中,读上一遍便知“意”为何物。再回首《牡丹亭》开篇题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

【滴滴金】 俺惊魂化,睡醒时凉月些些 陡地荣华,敢则是梦中巫峡 亏煞你 走花阴不害些儿怕,点苍苔不溜些儿滑 背萱亲不受些儿吓,认书生不着些儿差 你看斗儿斜,花儿亚 如此夜深花睡罢 笑咖咖,吟哈哈 风月无加 把她艳软香娇做意儿耍 下的亏她,便亏她则半霎

除去标志性的词,昆曲旋律也并不像北方戏那样“豪放”,而是实在的“婉约派”,所以不需要京胡、板胡这种尖锐乐器,竹笛笙箫即足矣。不同的曲牌,不紧不慢的水磨腔,称之为“声断气不断”,像毛笔书法一样自如洒脱。很多人刚接触昆曲时都难以适应慢悠悠的感觉,比京剧“摇板”还慢,入门者更习惯顺畅的“流水段”,但其实循序渐进就会由衷知道为什么只有昆曲被称为雅部,流行更广的京、越、豫、粤、评都只能同属花部之列。曲境温婉,心平气和才能欣赏,也是她独特的魅力之一。

“唱”之外的“演”,昆曲对舞美的执着也胜于其它剧种。经典如《牡丹亭》,闺门旦小生昆笛伴奏下翩翩起舞、浅吟低唱,举手投足间用眼神和水袖表达细腻的情感波动,看起来更像歌剧,对身段细节非常考究。还是想说,省昆的当家花旦们,一颦一簇都美极了,这里的“美”不仅是“漂亮”,“漂亮”只能描述外表,而“美”则是由内至外散发的气质,是古典的东方仪态。

单雯和她的老师张继青

单雯 张继青

引申出戏曲衰落的另一个原因,演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演好杜丽娘柳梦梅。演戏不是拍电影,不能一个镜头重复好多遍直到导演满意为止,这种舞台艺术不允许重试,一旦登台,一部戏几十分钟乃至几个小时要从头到尾完整演出来,所以顶级戏曲演员才能称为“角”。如今科班之外梨园界依然按师徒方式传承,“角”们也行事沉稳,不至于像娱乐圈那样混乱,能在娱乐至上的时代留下一小片相对净土。

其实说到衰落,我近年看到的情况,似乎只有一些南方戏在复兴。北方京剧靠“国粹”扶持也仅是维持现有规模,而昆曲这个小众几百年的“百戏之祖”,却在一个崇尚“快餐”消费的时代正以其独特魅力让越来越多年轻人慢下脚步,去倾听文字和古典声乐的交响,去感受中国最传统的美学。

我对其它剧种的评价可能刻薄,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一旦接触过更好的,再回首相望,过去推崇备至的碧玉也满是瑕疵。李敖曾用胡琴和小提琴描述这种落差,胡琴也可以拉出好旋律,但共鸣腔太小,听过小提琴之后会觉得它的声音“刺耳”,是之前从未感觉到的音色“尖锐”,再去听大提琴又会不一样。我既喜欢胡琴也喜欢小提琴,只是知道在哪些方面哪个更好。我能看到大部分剧种的闪光点,除所谓“华阴老腔”之类,最近好像流行“乡土文化”,越土越有市场,放着中文艺术精华不去支持而把土得掉渣的乡间野调推向大众,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那种东西不是文化,很快就会因为缺乏受众而消亡。

关于雅俗,“艺术不分高低”只是另一个“政治正确”,雅和俗的分界线非常明显,看看昆曲和二人转,谁可以说它们是同等艺术。只不过各有生存土壤,没有人会傻到给乡土村夫吟唱风花雪月的文言词,士大夫也不屑整天沉浸在合辙粗鲁的腔调里。想起曾经听到过一个有趣玩笑,问何为“雅俗共赏”,只需“光着膀子唱昆曲”🙄,倒是让我乐了几天…

尾声

有时候觉得可惜,看到流行文化越来越粗俗浅薄,味如嚼蜡,而年轻人又趋之若鹜,太容易被快销品引导。文明需要沉淀,以中文为母语的人本应该能看到昆曲这样的传世瑰宝,很可惜。

想附上一段我最喜欢的曲牌之一【万年欢】,在「牡丹亭·惊梦」一折里描述杜丽娘第一次在梦中见到柳梦梅。“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作为引子,昆曲中的风花雪月大概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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